寫在前面:
其實也想要寫一篇這樣的文章來告訴最疼我的外公外婆我嫁人了,
想要告訴在天上俯視著我的祂們,我過的很好,我很平安,
但是我怕我寫不完,或著是哭著寫完,
只好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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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是一首閩南語兒歌,小時候阿嬤常用來哄我睡覺的一首歌,
阿公就會說,你這個小不點,要捏到什麼時候阿公才會看到妳長大嫁人?
年幼無知的我說:「阿公~等我嫁尪你就...(不敢說用手指彎了彎以示過世)」
阿公只是大聲地笑了笑,甚至是被引為趣談
但小時候的我只覺得做錯了事講錯了話,
因為總覺得那樣的笑聲中好像還代表了擔心不捨抑或是包含其他情緒,
但...我已無從追問,而且一語成讖,悔不當初。
要文定前一星期,我拎著老公回到了高雄,
阿爸阿母開著車載著我們來到了金寶塔,
這座金寶塔是擔任營造業的阿公從有到無一點一滴和阿嬤一起蓋起來的,
我小時候也常被阿公阿嬤帶來這個工地玩,
一景一物彷彿還能細數那些地方那個轉彎是曾經駐留。
先到了一樓,遙望最高的塔垃是二位阿祖,
然後上了樓,走近,然後打開生死兩隔的塔位小門,
音容宛在,強烈的情緒襲來,瞬間鼻酸,
每一次的這個瞬間,我都無法說話,都需要讓我哭一哭才能緩過來。
阿母和阿姨抽了溼紙巾給我,一邊流著眼淚推著我要我走上前幫阿公阿嬤擦相片,
說著:「去吧,跟阿公阿嬤說說話,去告訴祂們,妳長大了,要嫁人了。」
於是我也一邊流著眼淚擦著照片,像是用手撫過阿公阿嬤的臉,
我有想過阿公輕輕摸過我的頭和紅色嫁裳,我有想過阿嬤新染的頭髮上插著迎春花笑著看我出嫁,
甚至文定場的禮服一定會穿紅色戴上祂們送的首飾,
一切一切我都有想過甚至無意識地選了一件衪們會喜歡的紅禮服,
可惜我只能撫著冷冷的罈子,流著滾燙的淚,
然後在心中說:「阿公阿嬤,我欲嫁人做牽手囉,置咧是阮的尪婿,我以後一定好好跟伊過日子」
老公過來抱著我,拍拍我的頭,說要乖哦,我點了點頭,
然後再度把那二扇門輕輕地關上,
我發誓我真的看到阿公阿嬤的微笑,我也笑了,
握了握旁邊老公的手,看著老公擔心我心情不好的眼神,
阿公阿嬤,恁欸憨查某孫,以後有人疼有人惜,麥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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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一首歌,江蕙的「憨阿嬤」,歌詞這樣寫:
憨阿嬤 妳甘有想阮這顆金柑糖
麥行太遠 妳若腳酸就歇困 不通忍
憨阿嬤 若聞著含笑花蕊的香味
不通袂記 置天邊彼面有我 底想妳
阿公阿嬤,我想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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